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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 桃花潭水深千尺-玖(完)

阿醉:

*人物属于墨香,ooc是我
*时间线接原著,私设如山
*凡修二哥哥x神仙羡,旧文重写


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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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觉得,自己和姑苏蓝氏一定有什么关系。
他在人间时,虽然历劫在夷陵,归位却是在姑苏。渡劫归位需要挨一场天雷,虽然看上去和下雨打雷无甚差别,远不及飞升风光,但是一旦降天雷,整个过程不得中断,其中讲究多得非比寻常,很是麻烦,需要有人护法。往往渡劫到这一步,仙人也自知是什么情况,都会求助于当地的修仙世家。护法对修行大大有益,世家也乐得答应。
而蓝家是坐镇姑苏的修仙世家,算一算,蓝忘机飞升离那时也不过七八年的功夫。
魏无羡知道,最合适的答案就在三生石上。可石头又不能长腿跑了,做神仙的最不缺时间,百八十年白驹过隙,换几坛子好酒稳赚不赔。
但是刚刚,他突然就很好奇,自己和蓝忘机在从前究竟是什么关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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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久久沉默,眼神茫然,似乎反应不太过来。
魏无羡忽然想起蓝曦臣说过他记忆不全,再加上喝醉酒又玩了这么久,恐怕也累了,于是良心发现道:“要不算了,你先休息——”
话音未落,蓝忘机已经伸手将骰子抓在手里:“再来。”
这意思再明显不过,要继续玩。
魏无羡:“……”
敢情他蓝二公子玩输了还会耍赖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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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耍赖有损仙品,蓝忘机的手气仿佛跑了个精光,十七八次中至多赢了三局,整个人输得愈发寡言少语,却极坚定地一次又一次拿起骰子,咬定青山不放松。魏无羡怕他受不了,故意摇了几个低点,谁知蓝忘机的竟然更低。
时也运也。
不知道是不是亲蓝忘机亲多了的缘故,魏无羡的手终于把持不住地指向自己的脸颊。蓝忘机见状,丝毫没有犹疑地凑过来,把嘴唇贴上去沾了沾。
浅尝辄止。
魏无羡心里头又是啪地一道惊雷,直挺挺地砸在心上头,照出了一片明晃晃的心猿意马。
蓝忘机的嘴唇轻薄且软,带着些凉意。平日只知道他唇形挺不错,看着美观,没想到亲起来更美。魏无羡被他亲得心头发痒,喉结发颤,舒服得不行,连连出让清白,一发不可收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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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推开门,惊得险些掉了魂——魏无羡正被一个男人抱着,亲得十分投入,如火如荼——这千八百年的时光,他头回觉得进这间屋子其实应该先敲一敲门。
那男人原本在亲魏无羡的脸,但仿佛还不尽兴,又改去亲嘴。
亲着亲着,他若有所感,抬头瞥了江澄一眼,目光冷淡,脸色是大写的不快。
江澄霎时回魂,这荒唐样子实在入不得眼,遂摔门而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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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被摔门声一惊,紧接着,便被蓝忘机整个人扑在了床上,脸对着脸,手按着手,压得严严实实,严防死守,不留半分挣脱的余地。但这个姿势实在别扭的很,躺了躺,蓝忘机便支起身子,双手撑在两侧。
什么也不做,就这样叠罗汉似的面面相觑。
此情此景,魏无羡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,可偏生他脑袋里一阵阵发懵,拎不清楚,又不知说什么好。正犹豫间,蓝忘机突兀地脑袋一歪,倒了下来,会周公去也。
不知不觉,竟已经到了亥时。蓝家人惯于卯时作亥时息的日程,是以醉酒,也没能打破。
哪怕睡了过去,他的手仍紧紧箍在魏无羡的胳膊上,半分不肯松,活像小时候的江澄,整天抱着他那把三毒剑,不抱着睡不着。
魏无羡把蓝忘机挪了挪,翻身坐在床边上,发起了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等他再回过神,已经睡过一觉,窗外早亮了天。榻上只有他一个人,躺得既雅且正,绝不是魏某人风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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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深不知处。
蓝曦臣在静室门口等了许久,见蓝忘机回来,迎上前去。蓝忘机见之,俯首一礼,除却衣服上有些褶子,整个人仍是挑不出错的:“兄长。”
蓝曦臣还了一礼,“何故心绪不宁?”
说是心神不宁,恐怕也只有蓝曦臣看得出,若换个人来看,大概会全然察觉不出蓝忘机与平时有何区别。
蓝忘机摇了摇头,半晌,才低声道:“兄长,我想求……一醉。”
蓝曦臣愕然。
“……不复醒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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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氏的双璧自成默契,江家的双杰自然也心有灵犀。江澄在蓝忘机这回事上难得没有刨根问底,反正问了也没什么意思,倒不如不提。
魏无羡则在屋子里神游太虚,直到傍晚才突然跳起来,腾云去凡间买了百坛好酒,拿乾坤袋打包送去了怀桑君府上,愿赌服输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聂怀桑喝酒斗鸡弹棋步打样样精通,唯独不怎么爱赌,往常都要哄一通才肯下注,偏偏这时候胆子大起来起来;蓝忘机更是如此,姑苏蓝氏满门皆是君子,人品摆在那,酒品再差也不至于随随便便抱着男人乱啃。
俗话说酒后吐真言,不是轻佻至此,自然是内心所思所想,要么是蓝忘机想亲他,要么是蓝忘机从前就这样亲过他。排除掉含光君不通人情世故不知道亲吻含意,无论是哪种可能,都很称魏无羡的心思。
他本来不差百年时间,反正日子还长,但现在就像心里开了朵花似的,一天不浇水,都被植物根茎抓得发痒。
美酒固不可多得,穿肠即过,不在心中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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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含光君与夷陵老祖在一起的第八年,天下太平,无论是不夜天流的血,还是观音庙那一仗,都早已经淡出了四海波静的日子。
逢不到乱,蓝忘机不再外出,连带着魏无羡也赖在了云深不知处,除去一日三餐四件大事外,只剩逗弄兔子和小苹果以作消遣。
魏无羡时而做莫名其妙的梦,或者是自己被江澄追得满地打滚,或者是拉着聂怀桑为非作歹。开始遇见有趣的段子,他还会跟蓝忘机讲,但是当此类梦境愈发频繁,他便不再多提。直到梦做得差不多,将整件事圆了起来,八方天雷落在静室屋顶上,终于不得不提。
他道:“蓝湛,我好像得飞升了,你赏个脸护个法呗。”
他道:“我好像是来渡劫的——哎,来不及了,一会再解释!”
话音未落,整片天都黑透了,云层间隐隐有电光闪现,翛而即逝,几不可见。
蓝忘机什么都没说,提起避尘,转身出门。
待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后,屋内已然空无一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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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是脱离三生石的那一刻,魏无羡转身拔腿就跑,可如同被那一道门槛横住。还没跑出门,又生生撒住了脚步。
仙凡有别,许多人世间海誓山盟的事,到了天上做不得数。如同金子轩,虽然在人间喜欢那个人偶,恨不能生世相许,但回来即明了,一缕灵气做不得数,生生世世还是要许给江厌离。
魏无羡扪心自问,此刻是他觉得蓝忘机不同、觉得自己心里一动,才跑来求证,印证了最好的方向,所以心安理得;但倘若他没遇见蓝忘机,一归位就跑来看过三生石呢?恐怕也会匆匆走马观花一遭罢了。三千世界、百亿须弥,娑婆一世所见芸芸众生,终归非同路人,至多感慨昙花一现,便逍遥去也。
同样的道理,蓝忘机飞升,易筋洗髓,脱胎换骨,前尘往事算些什么,也唯有冷暖自知。
“魏公子可要,看看含光君的事?”绵绵试着道:“含光君才飞升,寿数还在凡间,凡性未去,这几日的事……还暂且记在此处。”
魏无羡奇道:“还可以这样?别人的事也能看?”
绵绵道:“这……还是不行的。但含光君不同。”
三生石和凡间修真界的法器相似,也是认主的,只要主人允许,旁人就可以查看。
看来,蓝忘机也来过此处,为的恐怕就是先前蓝曦臣所说的“记忆不全”。
不难猜,这段不全的记忆,和魏无羡大有关系。
飞升成仙与历劫差不多,本身都不会造成记忆有损。但倘若某一段记忆执念太深,尘缘太深,则可能在劫数中被当做须得去除的凡尘,剥离出仙身。与此相关的一众人如果飞升,也会连带着失去相关记忆。是以蟠桃园那一面,倒仿佛初见。之后,蓝忘机马上发觉有异,来三生石这走过一趟。而蓝曦臣等人只是连带,本身没那么深的执念,见过魏无羡几面,该想起来的也就七七八八全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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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道:“那倒不必。绵绵你帮我个忙,把我这份也给蓝湛认个主,谢谢你啦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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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怀桑收着酒,在府邸里惴惴不安两三天,也没等到魏无羡上门讨说法,长松一口气,小日子又过得悠哉游哉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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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两个人都在这世上,就迟早会遇见。而且仿佛越是躲着不见,就越容易碰见。
江厌离回门探亲,魏无羡送她出门,再回府,转身便和人撞了个满怀。定睛一看,正是蓝忘机。
“哎,蓝湛!好巧好巧。”
闻言,蓝忘机略一颔首,算打过招呼。
魏无羡道:“你怎么到这边来了,找江澄?”
蓝忘机道:“路过。”
按理说,喝醉以后的事蓝忘机一概不记得,但是魏无羡难免做贼心虚,此时听他语气无异,才放下心来。
随即,魏无羡意识到,蓝忘机这句“路过”简直太不妥了——天君府在仙界极北,这里除了风水好再无半点可圈可点,去哪都不甚方便——绝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路过的地方。
他福至心灵,一把拽住蓝忘机的袖子,整个人扑了上去。蓝忘机被这样猛地一撞,险些站不住,向后退了两步,才稳住身形。
“蓝湛,蓝忘机!”魏无羡道:“我想亲你!”
蓝忘机:“……”
这话来得虽有预兆,但仍像是天雷正中天灵盖一般,将蓝忘机整个人震得一僵。魏无羡眼一闭心一横,索性直接凑了上去,与迎上来的蓝忘机嘴对嘴正撞了个着。
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,谁也无法再说出一句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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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又是一年七夕,再到赐福人间时,月老手中的姻缘簿多了一本——正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《龙阳簿》。大红的封面,金线装成册,要多土气,就有多土气,简直不像是天上该有的物件。
在他满怀期望的眼神中,江厌离翻开簿子。扉页上的两个名字赫然就是蓝湛与魏婴。
“这……”江厌离道:“这不是凡间的姻缘?怎会有含光君和阿羡?”
月老痛心疾首:“可不是,我这簿子才做好,夷陵老祖就找来了,非要我把他和含光君写在第一页上!”
“噗!”江厌离没忍住,笑了一声,双手将这本姻缘簿递还回去,抱歉道:“真是给您添麻烦啦。”
这时,数不清的鹊鸟呼啦啦地飞过来,羽毛尖上闪闪发光,夜幕霎时变成了星河。
赐福开始。
便不再多说,江厌离捏了个诀,幻化出一对足一人高的鸳鸯来,顺星河而下,不多时,就游到了人间。
而在那巨大的鸳鸯渐渐消失的方向,渐渐显出了一个人影来,浅色轻衫,胸前是银线勾勒出的大团金星雪浪,眉间一点朱砂。
月老审时度势片刻,宁拆十座庙,不破一桩婚,卷着两本姻缘簿,脚底抹油去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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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此刻,夷陵的一座酒楼上,坐着一位黑色劲装的青年,眉目俊朗,神采飞扬。街上熙熙攘攘,总有姑娘抬头偷偷看他,若是叫他瞥见,一定会笑着眨眨眼,似是江南岸上明月楼,半壕春水一城花,秋意阑珊春未老,诗酒皆是好年华。
不多时,有一白衣男子负琴自楼下走过。那黑衣青年看见,纵身一跃,从楼上跳了下来,不偏不倚,正好落在白衣男子的怀中。
“蓝湛,”魏无羡笑道:“接住了,我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蓝忘机道:“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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